mini2March

研究正泰中

【霜花/HopeV】柔软的角

#好久好久以前的存货

搁着不如放上来吧


当烟嘴离开下唇再轻轻呼吸,大量的白烟争先恐后经过咽喉来到口腔,留恋湿润温热的舌床再与空气拥抱。烟道变宽变窄,不留神自己已被一缕缕一团团的白烟缠绕,它们磁铁般挤压在一起又毫不留情地分离,形成各种奇奇怪怪不规则的形状。

金泰亨戳戳近在咫尺的一团白烟,笑着说,“像不像犀牛啊。”崎岖庞大的脊背,和前端弯曲柔软的角。等郑号锡的视线穿过笔下密密麻麻的字再过去,犀牛早已烟消云散,它被从窗户进来的光吸食,模糊了金泰亨本来就不是很锋利的轮廓。不久那些飘渺的烟就被漩涡中心的人的咳嗽给我呛没了。

金泰亨用手指抹干眼角的眼泪,再吸一口,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

“我总想尝试些没干过的事。”金泰亨之前对他说过。

可是他怎么这么蠢,连吸烟都学不会。


郑号锡心里记得王尔德的一句话,世界上长得好看的人很多,有趣的人却很少。他心里很清楚,在自己身边像金泰亨那样长得好看又有趣的人是再也不会有了。


你想啊,谁会和老师顶嘴之后又不甘地像猩猩那样敲打自己的胸膛;为了求一份作业装作小狗一样眨巴湿润的双眼伸出舌头;得到夸赞了又害羞得像朵红花或者刚被亲过的小媳妇,裂开四方嘴,眼睛四处乱瞟。蠢蠢的像故意的那样,可是得到的喜爱比想象中多。不能不承认自己也在期待他有些与众不同的反应,然后在他给出的的答案中捧腹大笑。每个人都会喜欢惊喜,更喜欢那个变出惊喜的魔术师。

所以郑号锡钟意他是一件被动又很不费劲的事。

注定的。


“你鄙视gay吗?”郑号锡尽量掩饰声线的颤抖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,可实际上支起了耳朵。

金泰亨犹豫了一下说,“不讨厌可是也不喜欢。说实话心底还是会有点抵触,无论我表面上说我多尊重他们,我的内心还是不喜欢的,这点我很清楚。”金泰亨和他并排走在地铁隧道里,他们每天放学都要走的路。

郑号锡瞅了瞅他有点严肃的表情,有些吃惊这是个会令他正色的话题。

“其实我以前被一个男生表白过。”

“真的?”

金泰亨像想起什么气愤又难过的事,眼神凝重,噘着嘴,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。

“我当然拒绝他了,可是他很生气,就扑过来亲我。我们当时在没什么人烟的地方,他压过来抱我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死了,不过最后我还是逃了出来。”

郑号锡心里咯噔一下,当然他不会表现出来。他用最快的速度和对方说了byebye,然后就往自己家那边方向的地铁走去。金泰亨有些纳闷,平时的话,他们要聊久一点,聊下琐事和作业,等某一方的地铁来了,再依依不舍地分离。

说实话,郑号锡有些出乎意料的不爽。当然是有关金泰亨的回答。他以为自己有多喜欢gay吗,他也不是好吗,可是喜欢金泰亨自然就变成gay了。喜欢一个人还要讨厌自己多辛苦。本来也没期待过他的看法,知道后心脏居然开始不受控制地钝痛。感觉自己心胸狭窄又矫情,无奈地搓揉自己的头发。


郑号锡对自己的定位挺明晰,他无可厚非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,也特别能和别人亲热起来,可是他打从心里却是比较悲观的,和金泰亨那种乐天派相反,他考虑事情长远,理性,对幻想不抱希望。当然包括他对金泰亨的爱情,即使他没问那个问题,他也决不会向不可能的事迈进,“明哲保身”这四个字挺适合他,不过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懦弱,懦弱到连问他如果对方是自己会不会因此改变对gay的看法的勇气都没有。

而且以后的事牵扯到不仅是双方,还有家人,自己和对方的未来,一切一切,要多少爱和勇气才能承受。


“谢谢号锡哥哥”,几乎每次接受了郑号锡的帮助,他就惯性发作一下他的嗲气,这时他柔和的脸上的胶原蛋白会特别明显,脸颊呈现一种奇妙的嘟起状,嘴唇也是。

郑号锡对这个没反应的话就不是男人了,想吻他的欲望呼之欲出。

“你欠我一个愿望。”郑号锡习惯和他做做“交易”,不过最多不过跑跑腿买杯豆浆什么的。

嘻嘻嘻嘻,金泰亨露出了最适合他的一个表情,拍着郑号锡的肩,说大佬说啥是啥。

“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
勾起嘴角,最终埋在郑号锡心里的炸弹,还是决定要爆炸。
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在圣诞节那晚,郑号锡把金泰亨堵在教学楼后面的走廊里给出了扼要简明的告白。外面天已经黑下来,空中撒下几点懒散的灯光,话音刚落眼前形成了一撮柔软的气团,它太脆弱了,和郑号锡铿锵有力的声音比起来,它已经悄悄融在金泰亨耳边的余音里。

可是对方没给他踌躇的时间就要求他实现自己的愿望。“你先不要说话”,郑号锡的声音很温柔,“把眼睛闭上。”

稀少的人烟,过分暧昧的举动,金泰亨瞄着对方的眼睛,眼神淡定得仿佛刚刚说的是玩笑一样的话。

充满疑惑又很无奈地闭上眼,眼膜随着闭上的动作逐渐黑暗,外面的柔光给里面的黑暗蒙了一层深红色,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和更遥远的杂音外是预料中的一片寂静。果然是因为对方是郑号锡才会这么做,自己是相信他的,可心脏又忍不住没出息地狂跳。

一秒,两秒,好像过了十几秒,竟然还是没有动静。在这漫长的几秒钟,金泰亨算是体验了一次小时候放烟花的心情,有些期待,又很害怕,又超级兴奋,好几次想偷偷睁开眼但马上又闭地更紧。郑号锡啊,你要搞什么?

最后还是自己受不了,把眼皮蹭的掰开,发现自己跟前,空无一物。


地铁携着一节节透明的车厢呼啸而过,带动空气里无名的小分子不断撞击分离,轨道间无缝隙的摩擦后的震动从脚底传到心里,郑号锡就这样平静地等待着地铁减速停下,再像往常一样穿过拥挤的人群踏入车厢。

要是金泰亨问起他这件事,他不会慌张,只会把准备已久的答案告诉他,傻小子,那是耍你的呀。

金泰亨会不会生气,抓狂,翻白眼,拿鼻孔看他,管不着了,毕竟在这场自娱自乐的游戏里谁会在意受害者的心情。

一回到家郑号锡就把自己摔进床里,拿出口袋里手机,打开一张照片。是他刚才照的,倒不是之前设计好。照片里的金泰亨双眼紧闭,睫毛刷刷垂下,面庞拢着奇妙的光,从来未有过的恬静乖顺的样子。不能得到的话就只好保存下来了吧。

他会把照片保存在手机里最隐秘的一个角落,可能某天晚上,他会打开它,这时金泰亨就会出现在他眼前。

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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